我们之间的短暂隔阂就此消解了。
然而第二次不快竟像流感一样很快袭来。
圣诞节的那天。于伟提前下班回家。他为我、芦苇和林阿姨都带来了礼物。我 们不像西方那样有火鸡可吃,就以烧鸡代替。芦苇见我们吃肉也伸出手来要,我怕 他消化不良就加以制止。可林阿姨还是撕了一条肉递给他,芦苇将肉吞掉了。因为 过节,我不想破坏气氛,便没有说什么。可到了临睡的时候,她又突然向我要芦苇 婴儿时的照片:“我想看看他一个月和百天的样子。”
我触电一般立在那里。于伟连忙上前解释道:“这孩子还没有拍过照片,实是 因为工作太忙了,顾不上。”
“你们对孩子也太不经心了。”她半是责备半是遗憾地说,“我真想看看他几 个月前的样子。”
“过几天是新年了,我一定多给他拍些照片。”于伟笑着应付。
我和于伟垂头丧气地走进卧室。我气急地说要把林阿姨辞了,她太关心保姆以 外的事了,而且她有意无意干扰我作画的心态,她还自作主张给芦苇吃鸡肉。于伟 则认为我太狭隘,他认为孩子不必太娇气,而且林阿姨要照片看也没什么过错,她 并不知道芦苇不是我们亲生的。
“要么就告诉她这个事实。”于伟说。
“不——永远不——”
“你不能生养这并不是你的错。”于伟轻声说,“这不是什么缺陷,把事情说 清了,你会很轻松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