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黑子正对汤汤流水,想起家里被那个有势力的人欺压讹诈,有点火气上心。夭夭
象是看透了他的心事,因此说:“横蛮强霸的占上风,天有眼睛,不会长久的!戏上总
是一报还一报,躲闪不得!”
“一报还一报,躲闪不得!戏上这样说,真事情可不是这样。”
三黑子看看夭夭,不再说话,走到装浦市人戏班子来的那条广舶子边上去。有个小
妇人正在船后梢烧夜火煮饭。三黑子象哄夭夭似的,把不看戏的理由转到工作上来,微
笑说:“夭夭,我要赶快把橘子装满舱,好赶下常德府。常德府有的是好戏,不在会馆
唱,有戏园子,日夜都开锣,夜间唱到三更天才收常那地方不关城门,半夜里散了戏,
我们打个火把出城上船,兵士见到时问也不问一声!”
夭夭说:“常德府兵士难道不是保安队?”
三黑子说:“怎么不是?大地方规矩得多,什么都有个‘理’字,不象到我们乡下
来的人,欺善怕恶,……什么事都做得出。还总说湘西人全是土匪,欺压我们乡下人。
下面兵士同学生一样,斯文老实得多,从不敢欺侮老百姓!必藏惨黄晨吹介僮釉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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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还以为是一个— ”
老水手正向兄妹处走来,一面走一面笑,“三黑子,你一定以为又是副爷来捉鸡,
是不是?”且向夭夭说:“夭夭,夭夭,你不去看王三姐抛打绣球招亲,倒来河边守橘
子。姑娘家那么小气。咦,金子宝贝,谁要你这橘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