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也不只是为了我,你不去,写得出东西来吗?”米夏火起来了。
我笑看着这个名为助理的人,这长长的旅程,他耐得住几天?人生又有多少场华丽在等 着?不多的,不多的,即使旅行,也大半平凡岁月罢了。米夏,我能教给你什么?如果期待 得太多,那就不好了啊!
认真考虑搬出约根的家到旅馆去住,被他那么紧迫钉人并不算太难应付,只是自己可能 得到的经验被拘束在这安适的环境里,就未免是个人的损失了。
决定搬出去了,可是没有告诉米夏,怕他嘴不紧。约根那一关只有对不起他,再伤一次 感情了。
才五天,不要急,匆匆忙忙的活着又看得到感得了什么呢!
不是为了这一夜,那么前面的日子都不能引诱我写什么的,让我写下这一场有趣的夜 晚,才去说说墨西哥的花船和街头巷尾的所闻所见吧!
不带米夏去参加任何晚上的应酬并没有使我心里不安。他必须明白自己的职责和身份, 过份的宠他只有使他沿途一无所获。
再说,有时候公私分明是有必要的,尤其是国籍不一样的同事,行事为人便与对待自己 的同胞有些出入了。那一夜,苏珊娜做了一天的菜,约根在家请客,要来十几个客人,这些 人大半是驻在墨西哥的外交官们,而本地人,是不被邀请的。
约根没有柔软而弹性的胸怀。在阶级上,他是可恨而令人瞧不起的迂腐。奇怪的是,那 么多年来,他爱的一直是一个与他性格全然不同的东方女孩子。这件事上怎么又不矛盾,反 而处处以此为他最大的骄傲呢?
再大的宴会,我的打扮也可能只是一袭白衣,这样的妆扮谁也习惯了,好似没有人觉得 这份朴素是不当的行为。我自己,心思早已不在这些事上争长短,倒也自然了。当我在那个 夜晚走进客厅时,已有四五位客人站着坐着喝酒了。他们不算陌生,几个晚上的酒会,碰来 碰去也不过是这几张面孔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