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尔亨陪笑,“我骗你作甚,李竹,听说金山在筑铁路可是?”
李竹抬起头,“这孩子几岁,你那么急叫他去送死?”
“十六几了,是大人了,李竹,你说话恁地难听。”
“我已经够人用。”
陈尔亨忽然发恶,“李竹,外头都知道你一口气招募了千多人,金山那边还嚷要增加人手,你故意推搪我!老陈,那种地方不是孩子去得的。”
“帮个忙,家里实在没有容身之处了。”
“在香港找份差使好了。”
陈尔亨站起来,‘我听说金山那边一天付工人两块钱一你想想。储够三百块钱就好回家,什么苦都值得。”
一大人一天工资是一块半。”
“一块钱也值得,一两年好上岸。”
李竹瞪着他,“你自己为什么不去?”
陈尔亨擦擦鼻子,尴尬地答:“我怕冷。”
“你怕死!”
“李竹,你天生一张乌鸦嘴。”
“我讲的是实话,去年铁路上死了两百多人,病死有冻死有溺毙摔毙的统统有。”
陈尔亨气馁,“李竹,你几时生的好心,厨房,厨房总得用人,叫他去担担抬抬,洗洗盘碗。”
李竹看着四海:半晌道,“八毛钱一天,先付四十元手续费,以后每赚一元,六合行抽二仙半。”
“你六合行是强盗窟。”
“六合行是我的就好了。”
“我们交不出四十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