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谈都不用谈。”
“李竹,你欺人大甚。”
那李竹站起来,头也不回的进去了。
陈尔亨顿了顿足,带四海忽忽离去,在门口,与一个四方脸汉子撞了一下,脚步踉跄,想要骂人,见人块头大,才忍气罢休。
四海心中闪过一丝恐怕,那大汉,也是应徽往金山做工的吧。
他想都没想过要去金山。
舅舅只告诉母亲要带他到香港,他连什么是铁路都不晓得,听那个李竹说,那是个送死的地方,最令四海不明白的是,送死还得先缴付四十元,而且还是金山那边的钱,金山金山,付的恐怕是金子。
陈尔亨没有把外甥带返客栈,他气忿地一逞住东走。
大路沿海,那日阳光极好,很快晒得四海一头汗,陈尔亨走到一半已经喘气走不动,四海知道他不叫车是因为没有钱。
四海更加沉默,呵舅舅的钱用光了。
陈尔亨越走越慢,脱了衣裳,四海替他拿着。
终于,他吁出一口气,“到了。”
四海拾头,那是一幢簇新三层高砖楼,最高一层有湿衣裳晾出来,正滴水。
陈尔亨一步一步捱上楼梯去。
四海在他身后推他背脊,帮他上。
此情此景,不是不滑稽的。
到了楼上,陈尔亨大力敲门。
那扇漆翠绿色,鲜艳欲滴,难得地好看。
门上一道小小的门打开,他们看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情。
“找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