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病床上,他们大部分是年轻人或是高干。一直到死,都有人服侍他们。普通的老人就
没有这番待遇了。三分之一的死在急救车里,家里的人发现他们不行了,赶快往医院运,
铁皮的救护车就成了最后的归宿。还有三分之一的老人死在家里。可以说,假如你是一
个平民?你多半是在没有医疗保护的情景下寂寞地死去。生命是一个完整的过程,作为
中国人,我们画得不圆。”院长忧郁地注视着我,那目光分明是为我将来的死亡之地惋
惜。
“所以您就创办了这所医院?”我避开她悲天悯人的视线。
“是的。很难。租房子,添设备,招人手……”
“这里一共有多少人?”我问。
“你是说工作人员吗?”
“不是。我是说,这里一共住过多少病人?”
“几百人。”她说,“我们建院的时间还不长,今年会达到1000人。”
“所有的病人都……死了吗?”我说。
“是的。绝大多数的病人都去了。我们医院的平均住院时间是13.7天。您知道这是
一个什么概念吗?”
“知道。就是说您这里的病人,基本上不到两周的时间内,就全部死亡。”我说。
“您理解得很正确。他们全都去了。”院长看着苍凉的天空。今天天气不好,有极
细小的雪花趴上她的发丝。
“我们到病房里看看吧。”她说。我跟在她身后,向低矮的平房走去。在临推开病
房门的一刹那,她停顿了一下,回头望了望我。我脸上神色很泰然。多年行医的磨练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