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是不够,我再给你去凑。千万叫你的小姐妹找个高明大夫,别出了危险!”说着,递过一
个汗津津的手绢包。
逸蓝接过那个脏兮兮的小包。隔着薄布,她觉出那些纸币的碎而软。她连谢谢也没说,
就转身走了。在她和抹脖子大哥之间,什么都不必说了。她不想让抹脖子大哥看见她的眼
泪。
晚平陪逸蓝去做手术,那是一栋普通的居民楼。医生戴着雪白的大口罩,白帽子压得很
低。两团惨白的色块之间,是一双毫无表情的单眼皮。只有眼角密集的鱼尾纹给人历尽沧桑
的可靠感。逸蓝想出了这间单元房,就是近在飓尺她也绝认不出这位医生。
“我要的价钱是高。可我是有丰富经验的妇产科医生。我保证你们不会出危险,而且还
尽最大可能保存你们今后受孕的功能。女人是什么?女人是一个花盆。现在里面长了一颗不
合时宜的小苗。我会把苗连根拔掉,又不伤土和盆。今后那里还会长出繁茂的苗。好了,现
在我们开始……”女医生说了这一席话,好象是临战前的思想动员,然后就再也不说一句话
了。
林逸蓝不断对自己说:不要恐惧!既然你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一切,就应该有勇气承
受。
医生的医术的确很好,但林逸蓝仍旧感到刻骨铭心的疼痛。医生把她的身体当成半空的
果酱瓶子,搜刮个不停。直到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掉下了粉末。
终于结束了。
医生走到平躺着的逸蓝侧而,举起环钳上夹着的物体说:“喏。看好。这就是取出的胚
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