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总说我没有讲过图书馆的大门吗?今天我特意收了摊子,换了一件干净的衣
服,预备上这座大楼里所有让人进的屋里都坐坐。事先我都打听了,带个证件就行,没别的
手续。谁知我带的是身份证,不行。要工作证。象我这种没单位的人,连图书馆也进不得。
到不了里头,我就在这外面逛逛吧。以后跟熟人提起,也不在我在这图书馆门前摆过这么长
时间的小摊。走到这花园,正听见你和小姐妹在说悄俏话,可把我给气死了……”抹脖子大
哥嘘嘘地吐着气:“你说,是不是那个穿白网皮鞋的男人?甭说,就是他!我真后悔。都怪
我给你打听来了他的消息,你才落得这么惨……”抹脖子大哥捶着自己的腿。
逸蓝用所有的力量布出一个微笑:“大哥,我没有您说的那么惨,只是遇到了一点小麻
烦。您不必伤心,这同您没关系。就是您不告诉我,我迟早也会找到他的。这从头到尾都是
我一个人的事。”她反过来安慰抹脖子大哥。
“逸蓝,别逞强。你心里的苦处我知道。你不是就惦记那个孩子吗?逸蓝,我有个主
意,你不用操心生下来没人管,就交给我吧,我一定好好待这个孩子,等你什么时候安定
了,我再把孩子还你。大哥愿为你做任何事,只要你能快活。”抹脖子大哥动情地说。
逸蓝扶着大哥的手,这不但是一种亲近,更是她怕自己跌倒。“大哥,您的心意我领
了。”她低声说:“只是这个孩子是不能要的。一来我还在读书,学校里是不许有这种事
的,二来我吃过药,这个孩子恐怕先天会有病。大哥,我会一辈子记得您的好意的!”她说
着,有些硬咽。
抹脖子大哥说:“哪个男人娶了你,是天大的福气!这是多么大的事,就自己一个人担
起来!大哥没别的法子帮你,给你这一千块钱。不知道够不够黑道上的医生做手术的钱?这
钱是大哥一个鞋钉一个鞋钉敲出来的。原本今天收了摊想存到银行里去,可巧派上个用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