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为部长的宽宏大量而深深感动,他并没有一句责怪阑尾刘的话。人们对阑尾刘的谴
责日见深重。
军医大学开始招生。原来认为阑尾刘是最佳候选人的好心人们,全都矢口否认自己的看
法。
再也没有一个人找阑尾刘做手术。一个可怕的传言,被昆仑山呼啸的寒风裹胁着,四处
飘扬。说阑尾刘以前割过的阑尾,谁知道真割了没有呢?也许完全是个骗局,把人肚子打开
来看一看,又原样缝上了,谁又知道。
若是阑尾真的发了炎,这话自然站不住脚。原来肚子疼,做了手术,肚子不疼了,就是
明证。但阑尾刘经常割的是没发炎的阑尾。原来也不疼,割了也不疼,谁也搞不清是怎么回
事。
割下来的阑尾应该给病人看一眼。就象女人做了流产,医生常把那血肉模糊的团块给女
人看,以验明正身。正规的医生都懂这程序,可惜阑尾刘没在意。加上有些病人自己不爱
看,说:“又不是牛黄狗宝,怪腌臢人,快扔了吧!”
阑尾刘图快,以后便干脆省了这道工序,现在成了查无凭证的事。
阑尾刘迅速地委顿下去,象一段干枯的红柳根。他依旧把手术室的炉火烧得熊熊,只是
不再目不转睛地看我们手术。我们便又动了恻隐之心:那天无论谁给部长做手术,结局都会
是那样。医学是神鬼莫测的行当。
我们原谅了阑尾刘,但形形色色被阑尾刘割过阑尾的人,却不肯原谅他。他们怀疑阑尾
刘是个骗子,让他们白挨一刀,肚皮上多了一条口子,实际上一无所失。
我们为阑尾刘解释,没有人相信。人们说他根本不会做手术,以前不过是拿病人做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