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话使她有点恶心。
以后,他总是隔天来一次。像一个嫖客,时隔一日,养足精气,找她来发泄。那含情脉脉、温文尔雅的感情对白,那绅士般的风度和骑士样的抚爱,全部消失了。他心里只有他的美国音乐会和他老婆的外国籍老板爹。
她不能忍受了。她像一个见不得人的贼。封闭在这间小屋里,等到接受别人剩余的温情。她每每想到他和那女人一起去讨好那个阔佬,晚上和那女人同床,用她熟悉的动作去温存那女人,她就要发狂。
“你不许和她同床,每天晚上你都得来!”
“这不行,她会发觉的。”
“那你就告诉她,你爱我,不爱她。”
“你这回来怎么尽耍小孩脾气,我怎么能跟她说这些,尤其这个时候,她爸爸对我事关重大。”
“你说谎!你以前从没说过她有这么个爸爸。”
“他是四九年坐飞机逃到台湾的。后来去了美国,发了财,入了籍的。她当时和爷爷奶奶一起赶到飞机场,没想到飞机提前起飞了。这次,她爸爸好不容易找到她,视为珍宝一样。”
“所以,你就视她为珍宝了?”
“说话别那么刻薄。没有她,我怎么出国?”
“出国对你就那么重要?”她猛地坐起身,“你在国内不一样有你的事业?”
“国内?”他冷笑一声。
“你可以参加国际比赛。”
“比赛?那没有我的份。音乐界同行嫉妒我,官僚老爷不理我,压制,贬低,整人,甚至音协理事会都排斥我在外,谁能为你的成功铺路?自己!只有自己!我算看透了。只有自己设计自己,靠一切机会打通这条路!”
“你已经有名了,还要什么?”
“有名,你太短浅了,我要在国外载誉而归,国内就会另眼相看,凭我的条件,摘取王冠。”
“摘取王冠一定得靠外国人吗?离开这个女人,调到我们那儿去,我可以叫爸爸帮帮你。”
“你爸爸?他是谁?”
“是市委书记。”过去她以炫耀爸爸的官职为耻,现在却成了她惟一可以抓住的稻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