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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是你爸爸。”我对孩子说。

于伟目视着前方,将车开得飞快,大概是希望早点离开八方台镇吧。我将孩子 的双手从线毯里拿出来,然后掏出一只笔让他玩。孩子攥着笔,快活地把玩着。我 的心底忽然漫过一股暖流,我们终于有了孩子了。我们的家从此不再是两个人,而 是三个人了。

我们一家三口在原野上飞驰。

八方台镇不见了。


芦苇的世界

孩子到家的当夜我和于伟彻夜未眠。小家伙哭了半宿,最后哭倦了,吃了半瓶 奶,才睡下了。我和于伟关掉灯躺在床上商量该给孩子请个什么样的保姆,我倾向 于请个年轻的小保姆,手脚麻利,会逗孩子玩,关键要会说普通话;而于伟则倾向 于请一个身体好而年长的妇女,因为她们带过孩子,有经验和耐心。最后是于伟的 提议占了上风。商量完给孩子请保姆的事,是下半夜了,我们又商量给孩子起个什 么名字。于伟说孩子不兴随他姓,可随我姓白。我便脱口而出就叫他白芦苇吧,小 名也叫芦苇。于伟说,芦苇就芦苇,挺浪漫的一个名字,只是希望我儿子长大了不 是个情种。我们又说了一些如何给孩子上户口,如何为他添置童车、玩具、衣服等 等事情。说得东方即将泛白,我们都困得支持不住了,于伟拥住我悄声在耳畔说: “看来假日的节目必须取消了,我看你很累了。”

“你自己不也一样力不从心了吗?”我调侃他一句,他嘿嘿笑着默认了。才睡 没有多久,我们便被孩子的哭声吵醒了,小家伙将毯子蹬飞了,光着屁股哭得红头 涨脸。我手忙脚乱地将他抱在怀里,于伟拍了拍孩子睡过的小褥子,愁眉苦脸地说, 全尿透了。

这个刚刚有了名字的芦苇任我如何哄他都不止住哭声,于伟急得抓耳挠腮地为 他扮鬼脸。以往我生气时于伟就这样哄我,几乎是次次奏效。可芦苇却不吃这一套, 他越看他扮鬼脸越是哭,于伟只能拉长着脸把柜子上能吸引小孩子的东西一样样地 都拿来,他对它们也不理不睬,直到一个心形小闹钟出现了,芦苇才抽抽噎噎伸出 了手,并且不哭了。我们连忙给他换上干爽的褥子,又忙为他冲了一瓶奶。玩过闹 钟,又喝过奶,他便安静地睡了,我们这才松了口气。天已经亮了,我煎了两个荷 包蛋,切了几片面包,又煮了两杯牛奶,我们面对早餐都有些无精打采,于伟的眼 圈还布有血丝。我有些沮丧地想,我们是否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?

“别担心,过几天就会好的。”于伟安慰我,“相互要有个熟悉过程。”

“的确,”我有些赌气地说,“我小时候抱小狗崽回家,狗崽还接连叫好几天 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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