值官将荣庆带到左健锐营,让他留在棚里等候命令。营中的兄弟一见荣庆,立即七嘴八 舌地告诉他,因为他私自出走,元六催领替他担下责任,因此被统领下令抓进大牢,动了几 次大刑。
荣庆一听元六因为他而受累,心里便急了,一跺脚要去军帐去找营官,向他说明情况, 多大的罪由自己顶。众人劝住他不让他去,因为闹不好他帮不上忙,反会使事情更复杂。他 不听,一定要去,“不行,我一定要去见元六。”他正吵着要去见元六,年近三旬一脸威严 的营官在值官陪同下,突然带着几名禁军护卫出现在营房门口。众人面面相觑,一时不知该 怎么办。营官看一眼众人,然后走到荣庆面前,两眼紧紧盯着他。
“你就是荣庆吧?”营官问道。营内几百号人,荣庆来得时间不长,他虽认不真切,但 大致模样儿还是记得的。他故意这么问,那是为了显出他的威风。
“荣庆参见营官大人!”荣庆慌忙行礼。
“你想见元六?”营官不动声色,荣庆躲着对方严厉的目光,点点头。
“拿下了!”营官突然变了脸。
禁军护卫一拥而上,抓住荣庆,一路将他押到军帐前的空地上。空地上立着几根木桩, 这些木桩是用来示众的,对那些犯了军规的官兵进行惩罚后,捆在这儿让全营官兵都能看 见,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。
荣庆看见元六捆在其中一根木桩上,心里自觉对不住他,首先不该骗他,更不该拖这么 长时间,临走前元六再三要他速去速回,至多十天内定要回来,没想他一去二十天。
“六爷!我… ”荣庆愧疚地看了一眼对方,营官叫手下将荣庆捆到与元六相邻的一根 木桩上,然后看一眼荣庆和元六,厉声大叫:
“这叫一根绳上俩蚂蚱,蹦不了你也飞不了他!都给我睁开狗眼,谁敢私跑,谁敢私 放,一样!”
“没有六爷的事儿,是我自个儿偷跑的!”荣庆直起嗓门叫起来。
“好兄弟!”元六惨然一笑,“得了,别逞能。我已然说了是我准的假,没你事儿!”
“不,这事不赖你,没你事儿!我不好,我犯了营规,要罚罚我。”
“住嘴!”营官上前抽荣庆一个耳光,冷笑着说,“你们都没事儿,我还管谁呀?受人 钱财还替人消灾呐,甭说你们吃的是皇上的钱粮!想走就走啊?我又没开大车店!”
“你哪儿那么些废话?元老六有胳膊有腿儿有脑袋,要哪儿给你哪儿!”元六故意叫 着,想吸引营官的注意力。他心想自己已经受了不少苦,免得荣庆皮肉再受苦。。
“我还不问你呢,问他!”营官瞪一眼元六,转脸对着荣庆,“你跑京里干什么去了? 招了我留你一条命!”
荣庆咬着牙根不说话。
“给台阶儿不下?”营官见他不说话,立即暴跳如雷,指着手下的禁军说,“抽!有一 个算一个,一人抽他十鞭子!挨着来,死了算我的。”
执法的禁军手握鞭子,走到荣庆面前有些犹豫。营官火了,先抽了禁军一马鞭,那人无 奈地举起胳膊,抽了荣庆一鞭。“搔痒痒哪?使劲儿!”营官不满地大叫,禁军狠下心,用 力抽着荣庆,荣庆咬牙忍住。
“孙子!雷公打豆腐,你专拣软的欺负!有本事冲我来!”元六大叫。偏偏营官不理 他,硬是叫手下狠狠抽荣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