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一个人过的日子,黄昏更寒冷了,而我依然坐在门前不变的看着我的故乡,那使我 感到快乐。
那一年,那个叫做哈娃的女孩子,已经十五岁了。外祖父死了没有多久,那个打猎的青 年上到我的山坡来,他对我说:“哈娃,你外祖父要你住到我家去。”我站在玉米田里直直 的望着这个英俊的青年,他也象外祖父似的,伸手摸了一下我的头发,那时候,他的眼睛, 在阳光下湖水也似的温柔起来。
我没有说一句话,进屋收拾了一包清洁的衣物,掮起了外祖父的药袋,拿了一串挂在墙 上的绳索交给这个猎人。于是我关上了小屋的门,两人拖着一群骆马和绵羊还有外祖父的一 只老狗,向他的家走去。
我的丈夫,其实小时候就见过了,我的狗几年前在山里打过架。
当时他在打猎,我一个人在找草药,回家时因为狗被咬伤了,还向外祖父告过状。
外祖父听到是那个年轻人,只是慈爱而深意的看了我一眼,微笑着,不说什么。
没晓得在那时候,他已经悄悄安排了我的婚姻。有了新的家之后,我成了更勤赖的女 人,丈夫回来的时候,必有烤熟的玉米饼和煮熟的野味等着他。那幢朴素的小屋里,清清洁 洁,不时还拿尤加利的树叶将房间熏得清香。我们的族人大半是沉默而害羞的,并不说什么 爱情。黄昏来临时,我们一样坐在屋前,沉静的看月亮上升。而我知道,丈夫是极疼爱我 的。
那时候,村里的药师已经由我来替代了。
如同外祖父一个作风,治疗病家是不能收任何报酬的,因为这份天赋来自上天,我们只 是替神在在做事而已。虽是已婚的妇人了,丈夫仍然给我充分的自由,让我带了狗单独上山 去摘草药。
只因我的心有了惦记,总是采不够药就想回家,万一看见家中已有丈夫的身影在张望, 那么就是管不住脚步的向他飞奔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