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多。几千块钱就够了。”校长笑容可掬地说。
“几千块钱还说不多?我全部家当加上转业费,也值不了这么多钱!”桑平原火不敢
火,怨不敢怨,喉咙里咕噜作响。
“不是跟您要,是跟你们单位要。换句时髦话讲,叫赞助。”校长拉开悬在房顶的灯
泡,象个萤火虫,“孩子们的视力下降……”
“您应该去找教育局,我只是个转业军人。”
“对哇,正因为你是转业军人,国家对你们很重视,我们才要借这个东风。你所在的那
家工厂规模不小,这是九牛一毛,其实我今天是看您的女儿很聪明,把话提前说了。应该是
我不收您的女儿,这很容易。她是中途转入,成绩又差,而我每个班都是满额,老师叫苦不
迭,谁也不愿加学生。到那时候,着急的就不是我而是你了,你女儿是计划外转学,我可以
不睬你。你就要去找你们厂领导,他们再来找我,我再提出管灯的事,这就顺理成章了。现
在不过是简便点,那样耗费的时间,您女儿误的功课就更多的了。”老校长说着用手拍了拍
桑丹的头,被粉笔蚀得粗糙的手指勾起了女孩柔细的发丝。桑丹感到了疼,可她懂事地一动
不动。
桑平原执拗地沉默着。
“别这么想不开。我不是趁火打劫,教育局实在是没有钱。权当是办件好人好事,被批
判的武训还出钱办义学呢!”老校长宽慰这个被敲诈的家长。
“假如我一直在S市,没去当兵呢?”桑平原一字一顿地说。
“那你的孩子会比她大。”老校长肯定地说。
“我指的不是这个。是也要交这么多钱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