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班长,你又想出什么粗粮细做的招?今天中午,请我们吃纸吗?”
“不……不是……”桂兰急忙掩饰,用两只笆斗大的手,把纸盖得铁紧。
这姿势比一切语言更说明问题:“哈!原来是写情书!”
“哪能叫情书!那是你们文化人干的事。家里刚给我说了个对象……你看看……”桂兰
忸怩着,从贴身的衬衣兜里掏出一张小相片。
好难看的女人!秦帅北赶紧控制住表情肌,不敢在脸上流露讶然。忙说:“挺好。看着
老实厚道。”
桂兰很有自知之明:“不中看。能生养就行。”秦帅北不知从脸上怎么就能看出生养的
事,心想,大概是良好心愿。
“打问你个字。”桂兰很郑重:“这‘亲爱的姑娘’的娘字怎么写?”
桂兰不识字,到部队后将就着学了几个,平日写信都是求人,如今有了机密大事,就得
自己动手了。
秦帅北在面案子上给他写了一个大大的“娘”字。
“那我这个字呢?”桂兰捂着底下,让秦帅北看开头:亲爱的姑狼。
秦帅北说:“这是漠狼的狼字!你这信若寄回去,人家念信的人还不迫着你未来的媳妇
叫‘狼来了’!”他问:“谁告你这字这么写?”
“是刘堆子。”桂兰也深表愤怒,过了一会又说:“也许是我自个没仿准。你也别问刘
堆子。这两天他心里正恼。”
“咋了?”秦帅北也操起桂兰的家乡话,透着亲切。他是外语学校的学生,学哪象哪。
“他婆娘跟别人睡了。消息没坐实,都这么传。他也多少听到些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