副驾驶不知何时醒来了,眼睛已恢复正常。
“你来开。我累得很了。”唐最雄说。
两个人就换了座位。
副驾驶抱上方向盘,车立即兴奋地摇摆起来,灯光像游龙般逶迤。
突然,一只野兔跃上公路。
一只多么愚蠢的兔子啊!它只需向任何方向一侧一歪,就隐避在大漠无底的黑暗中了。
可是兔子顽强地沿着汽车大灯的光往往前蹿,脚爪翻飞,像从天上飘忽而下的毛团。
要依副驾驶平日的习惯,早就一踩油门撵了过去。野兔是戈壁滩上很低等的动物,而且
机警无比,车轮过处,很少有死在辙下的,原值不得珍惜。
但陕北来的小伙子,这一次出奇的小心。他精致地挪动着方向盘,好像那是一架钟表的
秒针。
庞大的载着许多饼干的汽车,摇摇晃晃地跟着活蹦乱跳的野兔,在如漆的大漠中蹒跚。
我看到远方有一个黑衣女人飘扬的灰发。
------------------
一鸣扫描,雪儿校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