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舌头啊!”她嘻嘻笑起来,嘲笑我的无知。
“你想啊,只有舌头知道品味。吃到肚子里,肉膘和野菜就分不出来了。我的儿子吃大
米饭的时候,他的舌头还好好的,像小狗一样能舔来舔去。所以他不冤,他尝到了米饭的香
味。你说是不是?”她征询地望着我。
“是。是。”我不断点头。
“要是人家不肯给孩子呢?”她的思绪沿着我所看不到的怪异轨道滑行,飞速地又返回
到原来的话题。这正是我想问她的,她自己说了出来,反倒更令人觉得恐怖。
“我就在他们家干活,给孩子吃,给孩子穿。时间长了,孩子就会对我有感情。我就在
一个晚上,把孩子偷走。那样,我不就是有了自己的儿子了?”她说着,嗬嗬地笑起来,笑
声像液体一样四处流动,小屋就摇晃起来。
“我要把他带走,走得远远的,到一个永远没有汽车的地方。”女人很干脆地结束了自
己的话。
一股森然之气包围了我,我不由得抓住她。
她很有劲道地摔开我的手说:“我不是现在就去。我还要做准备呢。”
我说:“我帮你准备,你跟我走,好吗?”
她说:“到哪里去?离我的儿子近吗?”
我含糊回答:“反正对你是有好处的。”
她就信任地让我拉了她的手,慢慢地往前走。
我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了。医生先听了我的描述,说,这是典型的精神失常。可是医生
对她进行了详尽的检查之后,又推翻了自己的诊断。因为只要不涉及她的儿子,女人一切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