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母亲是医生。我又和曾实下到了一块,只不过生产大队不同。另外他高我三届。
下放农村之后,曾实三天两头来我们队,送豆腐给我们吃。他在他们大队的豆腐坊
里做豆腐。他们那一届已经有不少人招工走了,曾实放弃了招工的机会,一心等着招生,
在做豆腐的闲暇时间里,一本一本地看那些数理化书籍。
知青虽然都只十几岁、二十岁,毕竟也算是踏上社会的人了。很多知青开始考虑找
对象的人生大事。在乡村那种野天野地里等待将来,心也寂寞得百无聊赖,大家便谈恋
爱。
豆腐送得多了,我们同队的女知青就提醒我曾实有那种意思。我既不奇怪也不理会。
从小是街坊,青梅竹马长大,关系一直还可以,不光是曾实会动念头,一般人也以为我
们顺理成章。我的处理办法是让曾实的念头自生自灭。这个时候,我已经开始偷偷写作,
诗、散文、小说,写了厚厚一大本,藏在我的床垫下。我的心飞翔在很广阔的世界,哪
儿会和曾实谈什么恋爱。
招生的名额终于让曾实等到手了。他拿着招生表格跑来向我征求意见。
“你说我走吗?”
“走啊。”
“你就这句话?”
“是啊。”
“你不明白我的意思?”
我认为这种对话十分拙劣,就是有什么美好愿望也让小孩子式的大白话说得不美好
了。我说:“我明白一切。你一直盼着读大学,今天盼到了,你非常高兴,我也替你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