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问舍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,他却什么也不肯说。他正是那种俗物,那种什么也不肯
说,只认定能独力统管事物是天下至乐的俗物。
房间的墙壁上依旧贴着冰山的照片,但不久之后我便将它撕下,换上吉姆。摩里逊和麦
尔斯。狄维丝的照片。房间是愈来愈有我的风格了。后来我又用我打工赚的钱买了一座音
响。一到夜里,就边喝酒边听音乐。虽然偶而会想起“突击队”,不过独居的日子也着实不
坏。
星期一十点到十一点半有一堂“戏剧史第二部”,讲的是关于由里皮底斯(译注:古希
腊悲剧诗人)。下课以后,我总是走到离学校十分钟脚程的一家小小的餐厅去吃肉卷和沙
拉。那家小小餐厅和嘈杂的大马路有一段距离,价格也高于一般的学生餐厅,但气氛幽静,
香菇肉卷也相当可口。店主是一对沉默寡言的夫妇,另外还有一个打工的女孩。当我独自坐
在窗边的座位进餐时,有四个学生走了进来。两男两女,穿着都十分干净、素。他们在靠近
入口处坐下,望着菜单,商量了好一阵子,最后才由一个人汇整,转告那个打工的女孩。
这时候,我发现有个女孩常有意无意地盯着我看。这女孩剪得一头极短的短发,戴着一
副墨色的太阳眼镜,穿着一套白色的迷你棉质洋装。我因为不记得自己曾见过她,便自顾自
地吃着,但随即她却站起身走向我。然后便一手支在桌子上,喊我的名字。
“你姓渡边吧?”
我抬起头,再一次端详她的脸,但不管怎么看,就是不觉得眼熟。她看上去相当显眼,
倘若见过,按理说是会认得才对。再说学校里喊得出我名字的人也并不多。
“我能不能坐一下,还是待会儿有人会来?”
我虽有些不解,但仍然摇头示意。“没有人来。请坐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