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意味。我则常常是把两手插进外套的口袋中,和往常一样地踱步。由于我和直子两人穿的
都是胶鞋,走起路来几乎一点声音也没有。
不过,在踏着悬叶掉得满地的路上走时,总会发出蟋蟋嗦嗦的声音。一听见这种声音,
我就觉得直子很教人同情。她所要的并不是我的臂膀,而是某个人的。她所要的也不是我的
体温,而是某个人的。我觉着有些愧疚,为什么自己要是自己。
到了浓冬,她的眼睛彷佛比从前更透明了。那是一种教人无处藏躲的透明。常常,直子
彷佛探索些什么似的凝视着我的眼时,我会觉得又寂寞又难受,一种古怪的心情。
我想,她大约是想要向我表达某种感觉罢,因为直子无法用言语将它顺畅地表达出来,
不!在尚未转换成言语之前,她仍不能在精神上掌握它。所以便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。她时
常拨弄发夹,用手帕抹嘴、或没来由地凝视着我。我也常想,倘若可能的话,希望能够抱一
抱直子,但总是犹豫了半天便作罢了。因为也许直子会因而受到伤害也未可知。因此我们仍
照旧在东京街头闲荡,而直子也照旧在虚无飘渺中寻找适当的措词。每当直子打电话来,或
是星期天早上出去约会,宿舍那夥人便老是嘲笑我。理所当然地,大夥儿都以为我交了女朋
友了。我既没有说明,也觉得无此必要,只得由他们去了,可是傍晚一回去,一定有人会问
一些无聊的问题,好比说:你们采什么姿势啦、她的私处可不可爱啦、她穿什么颜色的内裤
等等,我总是随便搪塞两句就过去了。
如此这般,我从十八到十九。眼看着日升日落、旗升旗降。星期天一到,就和过世的朋
友的恋人约会。我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,将来想做什么。在学校里我是读过克
罗德(译注:PaulClaudel,一八六八一九五五年,法国诗人、剧作家)、拉辛(译注:一
六三九一六九九年,法国剧作诗人)还有艾杰休亭(译注:一八九八一九四八年,俄国电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