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一个人到附近散步两小时左右吧。”我说。“让我暂时照顾一下你父亲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稍微远离一下医院,烛自松弛一下比较好。不跟任何人说话,让脑袋空空如也。”
阿绿想了一下,终于点点头。“好。也许你说的对。可是,你懂得怎样照顾他吗?”
“刚才看过了,大致上懂的。检查点滴状况,喂他喝水,抹汗,除痰,尿瓶在床底下,
饿了就喂他吃午餐的剩菜。其他不懂的就问护士。”
“光是知道这些就没问题了。”阿绿微笑著说。“不过,他的脑筋现在开始有问题,有
时会说一些古怪的话,令人莫名其妙。如果他说了,你可不要太介意哦。”
“不要紧。”我说。
回到病房,阿绿对父亲说有事出去一下,这段期间我会照顾他。父亲对此彷佛毫无反
应。也许根本不了解阿绿的意思。他仰卧看,一直凝视天花板。假如不是位偶尔眨眨眼的
话,可以说如同已死。眼睛像是喝醉似的布满红丝,深呼吸时鼻子轻微隆起。他已无法动
弹,阿绿对他说话也不会作答。他那混浊的意识底层所思所想是何,我猜也猜不透。
阿绿离开后,我想跟他说点什么,但因不晓得说什么好,最后沈默不语。不久他就闭起
眼睛睡著了。我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,暗中祈祷他可别就这样死去才好,同时观察他的鼻子
不时抽搐的情形。接看想到,如果在我陪伴期间这人停止呼吸的话,未免太奇妙了。由于我
和这人刚第一次见面,我和他是透过阿绿才结识的,而我和阿绿的关系,只不过是在“演剧
史2”同班上课而已。
他并没有死去,使仅沈沈入睡而已。我把耳朵凑上前去,听见轻微的呼吸声。于是我安
心地踉邻床的太太聊天。她以为我是阿绿的男朋友,一直提起阿绿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