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,金家四兄弟当晚根据父亲的意见,商定贷款为石开上大学。老大贷了800元, 老二、老三、老四各500元。
这一夜,金家的十几口人除了不懂事的小孩呼呼大睡外,没几个是合眼的。石开听得仔 细,父亲和母亲不停翻身叹气,四哥的房内打熄灯起就没断过声,没几支烟功夫,那边突然 响起嫂嫂的哭声,而且整整一夜没停……
第二天早晨,石开醒来,见自己的枕头边湿了一大片。他顾不得自己的事,赶忙跑到四 哥的屋里。
“哥,嫂子呢?”
“回娘家去了。”
石开见四哥独自抽着闷烟,不知如何是好……
(金石开现在是中国农业大学机化专业学生。他把4个哥哥贷的款交完学杂费后,只剩 455元。开学一个星期后,听说学校能为部分家庭特别困难的学生减免学费,于是他赶紧写 申请……)唐丽霞是金石开高一级的同学,高考成绩也是当地的“状元”。但她没有金石开 那样有4个哥帮他。她只有一个妈,一个弟,和一个患糖尿病在身的后爸。
这样出身的女“状元”,注定了她的大学路要比别人艰难得多。
唐丽霞的家在安徽贵池的一个渔村,离长江很近。父辈都是渔民,河边的那两间并没有 多少年头的茅棚,记载了她家并不长的半渔半农的历史。唐丽霞对童年的回忆特别充满感 情,因为那时有她亲生的父亲。
在唐丽霞呱呱落地的时候,北京正在开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。因而她父亲遇上了好机 会,由原来的划小舨打鱼,改成了承包大机帆船跑运输。童年时的唐丽霞很幸福,父亲每次 远航回来总能带好多城里人才能吃上用上的东西。由于这个原因,她在同龄的小孩中自然而 然成了“头儿”——她靠小玩艺赢得了大多数小伙伴儿的拥戴。于是她养成了“疯”毛病, 不知啥是委屈啥是苦。父亲说,女孩家太野了不好,于是到处给联系上学的事。后来她就进 了一家子弟小学。父亲还是那么爱她,每次回家总先到学校看她,再就是放下很多她喜欢的 食物。放假时,父亲还把她带到船上,整整在南京呆了一个月。每次上岸,父亲总拉着她, 一看到哪单位的门楣标牌,就让女儿念一念。“不会的都记下,回去查字典。”父亲说。她 因此在假期多识了好些字,开学时直被老师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