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五十三天!”她喃喃的说:“为什么五十三天是纪念日?”
“因为它不是五十二也不是五十四!因为它正好是五十三!因为—每一个认识你以后 的日子都是纪念日!明天我们庆祝五十四天,后天我们庆祝五十五天,大后天我们庆祝五十 六天!”她凝视他,眼眶湿润。
“你太会说话!”她叹息的。“你这种男孩子很可怕,请你坦白告诉我,你这一套纪念 日,有没有和其他女孩子共度过?”
他啜了一口酒,紧盯着她,眼光炽烈,神情虔诚,虔诚得像面对自己宗教上的神只。
“我发誓,你是唯一的一个!”
“哦!”她轻叹。眼眶更湿了,她大大的喝了一口酒。真的,这是个纪念日,纪念日应 该干杯。这一刻,她忘了凌康,忘了巧眉,忘了打电话,忘了父母,忘了很多很多东西,她 心目中只有面前这个人:安骋远。
接下来,是一个最最难忘的晚上。
燃烧吧!火鸟 4
那真是个充满了温馨,充满了激荡,充满了柔情的夜,令人永难忘怀的夜。吃完了海 鲜,嫣然已有些薄醉,她坚称鱼虾中有料酒,这料酒加上两杯啤酒,就使她醉了。安骋远说 他也醉了,他醉是因为她醉了。“你为酒醉,我为人醉。”他说。
她摇头叹气,对他的擅长言辞而感到惊讶。然后,他挽着她,他们信步穿过淡水镇,沿 着新建的滨海公路散起步来。海洋就在身边浩瀚的波动,浪花扑打岩石,发出汹涌澎湃的声 浪,气魄万千。而天际,月亮只有一点小牙儿,还忽隐忽现的。但,星星呢,却满天满天的 璀璨,在黑暗的穹苍里放射着迷人的光亮。水面,是黑色锦缎般的流动玻璃,彷佛有许多星 星跌进了海里,跌碎了,就在海中也璀璨起来了,把海面点缀着无数闪烁的光点。
他们终于在海边一块大岩石上坐下来了。海风扑面吹来,有些凉意,他把他身上的外衣 脱下来,披在她的肩上。她微侧侧头,下巴就碰着外套的衣领,他衣服上有种男性的味道, 她第一次接触这种味道,像海风的韵味,咸咸的,粗暴而又温柔的。他紧偎在她身边,用他 大大的手掌握着她的手。他弓着膝,头半倚在膝上,半转向她。他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。
“我有没有告诉过你,有关我所有的一切?”他问。
“你填过一张表,你陆续也说过,我想,我对你已经知道得很多了。”“哦,不不。” 他静静的说,“那是太少太少了。让我告诉你,我是家里最小的儿子,我上面有一个哥哥, 两个姐姐,都已经结婚了。我妈四十岁那年才生下我,所以我父母都是七十岁左右的人了。 我爸在大学教文学,母亲是典型的贤妻良母,他们中年得子,对我这个小儿子宠爱得无以复 加,完全达到溺爱的程度。尤其,哥哥姐姐们结婚以后,都搬出去成立小家庭了,爸妈就更 疼我了… ”
“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?”她轻声打断他,这夜色,这海边,这星光,这醉人的海风轻 拂下,谈家世未免有些扫兴。
“因为你需要了解我的家庭,”他清晰的说,抬起头来,他伸手托起她的下巴,使她面 对自己。“因为—我计划在这几天内,带你回我家去。”他紧盯着她的眼睛。“因为我也 要我的父母认识你!”她有些不安,挣脱了他的手,她转头去看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