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纷扬了一阵小雨,竟然下起雪来。
晚饭后,吕炜抄起扁担去挑水,他一看,水缸都是满的。
“你挑的水?”吕炜问坐在灶台上吃锅巴的欧光星。欧光星说:“我?这对宝贝水
桶比我还重呢。”
“是我。”秋伟宜推开欧光星,扫着灶台。
“你疯了!”吕炜吃惊地打量秋伟宜。
秋伟宜是三个姑娘中最矮的,虽不像容小多那么瘦,可也远不如赵罗娜丰满结实;
除了脸是圆形,其它全是扁的,像条比目鱼。
“以后再也不许你动水桶了,这是我的事。”吕炜说,“你照顾好赵……她们就行
了。”
秋伟宜抬起大眼睛上帽檐一样的黑睫毛,若有所思地望着吕炜点了点头。欧光星走
过来,慢吞吞地说:“如果……吕炜不在,叫我一声就行了。我这个人发现不了问题,
反应迟钝,我小时候得过脑膜炎,……不,大脑炎。”
吕炜居高临下把欧光星的帽子撸到了鼻梁上。
晚饭一过,天就昏黑了。小雪花在柴湖林子飘洒。知青队每间房子的每扇窗户下都
发出窸父窣窣的声音— 总像有人要推门而入,总像要发生什么事情。秋伟宜怀着这种
预感,披着军大衣坐在灶前。水烧热了,只等伙伴们舀去洗。
秋伟宜用火钳在灶膛里扒拉,把通红的棉梗堆在当中,用两边的灰往上盖:这样,
明天的灶膛扒开还是热的,好烧多了。一只毛色漆黑的小猫偎在秋伟宜腿弯边,恬静地
打着盹。它叫“非洲人”,是秋伟宜起的名字;她反感什么“丽丽”、“花花”之类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