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唔——唔——”他大概是爬了起来,他的手弄上了土,他边拍打着手边说: “我当小羊倌时学过几个数字,我看看我还能认出认不出。”
“还能认出吗?”于伟笑着问。
“脑筋不好使了。”老汉搓着手说,“认不全了。”
我也跟着下了车,我微微笑着看着他。
老汉说:“你们打城里来?”
我们齐声说:‘堤的,到这来玩。”
“你们进家坐坐吧。”老汉忽然变得热情起来,“进去喝口水,我孙子、孙媳 妇和重孙子都在屋里。孙媳妇还刚刚炒了瓜子。”
我们当然愿意进屋去看看。老汉家的屋子也宽敞,一进去,感到窗明几净,一 切都井井有条的。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子扶着门框笑嘻嘻地看着我们。老汉的孙子 正在用细铁丝编鸟笼子,而他的孙媳妇则是一个十分丰腴的女人,齐耳短发,短鼻 头,宽额头,厚嘴唇,左嘴角有颗痣,不太漂亮,但是一脸福相。她端来了新炒的 瓜子。
“您老好福气。”于伟说,“都有重孙子了。”
老汉吐口痰说:“我们那时不像你们,十来岁就娶了媳妇,孩子就来得早。我 十七岁就当爹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