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意思?”光绪警觉地抬起脸。
“不知为什么,我对皇上身边的人总有些不放心… ”
“你指谁?”光绪追问。
珍妃犹豫片刻,用手蘸茶杯里的水,在桌面上写下一个“章”字,光绪心里一惊,半天 没有说话。
西铁门总管值房大院的东厢房里,茶水章正与李莲英进行一场艰难而微妙的谈话。
李莲英一听说养心殿的侍卫荣庆出了事,连夜从颐和园赶回宫中,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宫 中呆了一夜,第二天一大早让小回回以敬事房的名义,通知各宫来这儿领夏季瓜果费为由, 将茶水章叫到西铁门,向他打探详细情况。
李莲英像往常一样,与茶水章闲聊了一阵子,然后才转弯抹角地绕到了荣庆出事的问题 上。
“章德顺,你跟我说实话,万岁爷身边的荣侍卫到底出了什么事?”
“不瞒老叔,这事儿是万岁爷亲自过问的,详细情况我也不太清楚。”茶水章心里一 愣,心想前天宫中发生的事,他人在大老远的颐和园里陪老佛爷,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。他 沉吟片刻,避重就轻地将荣庆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。
“荣庆写的信你见到了?上头写了些什么?”
“是剃头黄捡到的,我没敢看就交给皇上了。”茶水章说他没看信中的内容,也没敢告 诉对方,这封信是由景仁宫不远处的东长街捡到的。
“不会吧,你身为宫监首领太监,信没看过?”李莲英眨巴着一双小眼,显然对茶水章 的话非常怀疑。他告诉茶水章,说信上的四句诗他都知道了。
茶水章一听当即傻了,半天说不出话。由此看来,养心殿这边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股 之中,说得不好听,这边放个屁,他在颐和园那边也能闻出味儿来。想到这儿,他心里不寒 而粟,禁不住替皇上和珍妃担心。
“老哥!”李莲英亲热地叫着茶水章,唇边挂着狡黠的笑容,“您说真话,皇上真的因 为瑞王爷说情才饶了荣庆?”
“是呀,皇上让我传的口谕,假不了。”
“我看不像,这里头一定有别的原因,这不过是万岁爷的借口。你想想,真要追着荣庆 刨根究底,万一查出什么事来,他是皇上身边的侍卫,皇上脸面往哪儿搁?”
“这… ”茶水章看一眼对方,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“我看来你心里还是向着万岁爷!”
“老叔!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,我能是那种人?这些年来老佛爷对奴才恩重如山,我 怎么敢偏心眼儿… ”
“那你为什么从不跟我说起万岁爷身边的事?实话跟你说了,好多事儿我都是从别处听 说的,事后问起你,你才吱吱唔唔地告诉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