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向租马的人家走去,踏上互看一眼,不说什么,其实都已了然——只有失落的人才 要追寻,我们又找到了什么?那几日的暴雨时歇时落,谁也去不了别的地方,古城内走走看 看,只等玛丘毕丘的铁路通车,看过那个地方,便可以离开了。
安妮与我在这高原上,每天下午必然又要头痛,病中的人精神自然差一些,两人静静的 躺着,几小时也不说一句话。除了吃饭的时候四个同旅舍的人凑在一起之外,上街仍是各自 披了雨衣散去。
合得来,又不特别安排缠在一块,实在是一件好事。有时我上街去,买下了零零碎碎的 一些小东西——玻璃弹珠,碎布做的印地安娃娃,一只木扣子,一对石刻小羊……回到房间 顺手一放,便是漠然,并不能引起什么真正的欢喜。这些类似的小玩意儿,安妮不巧也几乎 同样的回来,买来也是一丢,再也不去把玩它们。
有一日安妮与我说起美国这个国家,我说那儿只有一州,是我可能居住的地方。
“是缅因州吗?”她笑着说。
“你怎么晓得?”我看了她一眼。
“那个地方寒冷寂寞而荒凉,该是你我的居处。”安妮,难道以前我们真真认识过,为 什么彼此那么熟悉呢?
一日早晨我去看城市清晨的市场批卖菜蔬,回到旅馆时埃度阿托在用餐,他叫住我,说 安妮早班飞机走了。我跑回房间去,桌上一张信纸,一瓶鲜花插好了放在旁边。
ECHO:
你我从来只爱说灵魂及另一个空间的话题,却不肯提一句彼此个人的身世和遭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