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会打电话、不会叫、不会反抗你,又请你不要碰我。要钱、请你自己拿,在皮包 里——有两百块现金。”我慢慢的说,尽可能的安静、温和、友善。
他退了一步,我说:“你要走吗?”
他又退了一步,再退了一步,他一共退了三步。“那你走了。”我说。
那个人点了点头,又点了一下头,又点了一下头,他还在退,他快退到门口去了。
“等一下。”我喊停了他。
“你这个傻瓜,告诉我,你怎么进来的?”我开始大声了。“你的大门开着。钥匙放在 第十四号邮件格子里,我拿了,找十四号房门——就进来啦!”这是那人第一次开口,听他 的声音,我已了然,一切有关暴行的意念都不会再付诸行动。这个人正常了。
“那你走呀!”我叫起来。
他走了,还是退着走的,我再喊:“把我的备用钥匙留下来,放在地板上。你走,我数 到三你就得跑到街上去,不然——不然——我——”
我没有开始数,他就走了。
我静听,那脚步声踏过木板楼梯,嗒噜噜噜直到楼下。我再听,那扇门开了又合起来, 我凝神听,雪地上一片寂静。我跳起来,光脚冲到楼下,冲到大门,把身体扑上去,用尽了 全身的气力去压那个锁,我再往楼上跑,跑过二楼,跑到三楼自己的房间,再锁上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