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,她特别的优秀,不信你考她,没有一个好作家是她不知道的。”那个男老师还 要自找没趣。
珍看了我一眼,突然说:“我可不是你们那位艾琳,我——是深刻的。我的班,也是深 刻的。如果你要来上课,可得早些去预排名单,不然——”
“不然算了,谢谢你。”我也不等那另一个傻在一边的物理老师,把门哗一拉,走了。
在无人的停车场里,我把汽车玻璃后窗的积雪用手铺破平,慢慢倒下一包咖啡馆里拿来 的白糖,把雪拌成台湾的清冰来吃。
那位物理老师追出来,我也不讲什么深刻,捧了一把雪给他,说:“快吃,甜的。”
“你不要生气,珍是傲慢了一点。”他说。
我回答他:“没受伤。”把那捧甜雪往他脖子里一塞,跳进车里开走了。开的时候故意 按了好长一声喇叭。我就要无礼。
回到公寓里,外面的薄雪停了。我跑到阳台上把雪捏捏紧,做了三个小小的雪人。远远 看去,倒像三只鸭子。我打开航空信纸开始例行的写家书。
写着:“幸好我的运气不错,得了艾琳这样有人性又其实深刻的一位好老师,虽然她外 表上看去不那么深。不然我可惨罗!下学季还是选她的游乐场当教室,再加一堂艺术欣赏。 不必动手画的,只是欣赏欣赏。下星期我们要看一堂有关南斯拉夫的民俗采风幻灯片,怎么 样,这种课有深度吧?再下一堂,是希特勒屠杀犹太人的纪录电影。对呀!我们是在上英文 呀!下雪了,很好吃。再见!情人节快快乐乐。”
你从哪里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