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你放心,不会有。”我大喊。
这一回,妈妈在伞灯下擦起眼睛来了。
这个家,一共装了二十盏灯,全不同,可是全配得上,高高低低。大大小小,楼上楼下 的。
植物在夜间也得打灯,跑去电器行,请我的朋友电工替我做了好多盏小灯。那时候,寿 美,最爱植物的,也送来了一盏夹灯,用来照的,当然又是盆景。可是我还没有盆景。盆景 是生命,等人搬过来的时候一同请进来吧。
我正由台南的一场演讲会上夜归。开车的是林蔚颖,他叫我陈姐姐。车子过了台中,我 知道再往北上就是三义,那个木材之乡。
我怯怯的问着林蔚颖:“我们,可不可以,在这个晚上,去三义弯一下?只要十五分 钟,你肯不肯呢?”他肯了,我一直向他说谢谢、谢谢。
店都打烊了,人没睡,透着灯火的店,我们就去打门。也说不出要什么,一看看到一组 二十几张树桩做成的凳子,好好看的。那位客气的老板说:“明天再上一次亮光漆,就送出 去了。”我赶紧说:“不要再亮了,就这种光度,拜托分两个给我好不好?”他肯了,我们 立即搬上汽车后座怕他后悔。“那个大牛车轮,你卖给我好吗?”
“这个不行,太古老了,是我的收藏。”
我不说什么,站着不肯走。
旁边一位小姐,后来知道也是姓赖的,就指着对街说:“那边有卖好多牛车轮,我带你 们过去,那个人大概睡了啦!让我来叫醒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