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这张字条塞进十九号邻居的门缝里,怕海风吹掉,又用胶带横贴了一道。
我住二十一号。
我的紧邻,岛上最大的“邮政银行”的总经理夫妇是极有爱心的一对朋友,他们爱音 乐,更爱书籍。家,是在布置上跟我最相近的,我们不止感情好,古文化上最最谈得来的也 是他们。假日他们绝对不应酬的,常常三个人深谈到天亮,才依依不舍的各自去睡。这一趟 回来总也找不着人,才留了条子。
那个留了字条的黄昏,玛利路斯把我的门铃按得好像救火车,我奔出去,她也不叫我锁 门,拉了我往她的家里跑,喊着:“快来!克里斯多巴在开香槟等你。”
一步跨进去,那个男主人克里斯多巴的香槟酒塞好像配音似的,波一下给弹到天花板上 去。
我们两家都是两层楼的房子,亲近的朋友来了总是坐楼下起居室,这回当然不例外。
“对不起,我们不喜欢写——信。”举杯时三个人一起叫着,笑出满腔的幸福。他们没 有孩子,结婚快二十年了,一样开开心心的。
谈到深夜四点多,谈到我的走。谈到这个很对的选择,他们真心替我欢喜着。
“记不记得那一年我新寡?晚上九点多停电了,才一停,你们就来拍门,一定拉我出去 吃馆子,不肯我一个人在家守着黑?”我问。
“那是应该的,还提这些做什么?”玛利路斯立刻把话拨开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