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不到这别墅还保持得那么好,”怀中空泛的说:“和当年没有分别。”
“当然,这是宋家的根,爸爸当年——”怀远警觉的看姮宜一眼,不再说下去。
姮宜皱眉,很多事仿佛他们在避忌她似,的,她不大开心,她又不是诸事八卦之人。
“姮宜,可愿打一场网球?”怀中的视线又到她脸上。
“啊——网球,”她已站起来,脸上泛起一种十分动人的光辉。“现在吗?”
某种适当的时候,女人是会发光的。
除夕舞会是那样热闹,那样盛大,在美国—直过小家庭生活的姮宜,除了在电视、电影上,简直做梦也没有想象过这样的场面。
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几乎全被请到了。
宋夫人,宋怀中的宴会,被请的人深觉光荣,没请到的千方百计的想找张请帖。几乎这是城中年尾最大的一件事了。
姮宜并不适合这种场合,虽然她穿件纯白的晚装十分出色,怀远又寸步不离的陪伴她,她仍觉烦闷。
她想要的舞会是一班年轻人无拘无束的在一起,而不是与这些大亨巨头们应酬。
许多人都到她面前来自我介绍,客气恭敬又羡慕的,那些人又误会了什么?她是被选定为宋怀远的女人?这——这令她越发扫兴了。
看一看远在中间的宋夫人,她与平日简直是两个人,她周旋宾客之间非常快乐,非常享受似的,而且她的仪态——的确高人一等似的。
姮宜知道,她永远学不来宋夫人。
怀中一直陪伴在宋夫人身旁,象她猜的一样,在这种场合他依然冷漠,就越显得他高贵——是,就是这两个字,他给人十分高贵的感觉。
怀中是个不大肯妥协的男人。
怀远呢?他已经开始不耐烦了。
“这根本不是舞会,是交际会。”他说:“大家只站在那里寒暄谈话,闷死人。”
“忍耐点,怀远,”姮宜的清淡自然另有一种风味。“这是安悌的舞会,我们要令她快乐。”
“哎——是。”他摇摇头。“和我想象中的舞会差得太远,太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