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师可怕的脸色足足保持了有一分钟,随即突然变得笑眯眯了,他的脸色在转变的那一
瞬间极其恐怖。他软绵绵地对国庆:“我会罚你的。”然后面向我们:“现在上课了。”我
的同学整节课都脸色惨白,他以切实的害怕和古怪的期待等着老师对他的处罚。可是下课后
老师看都没看他一眼,就夹着讲义出去了。我不知道他这一天是怎样熬过来的,他自始至终
坐在自己座位上,像个新来的同学那样胆怯地望着我们。他不再是那个热衷于在操场上奔跑
的国庆,倒成了一只受不起惊吓的小猫。有几次我和刘小青走过去时,他嘴巴一歪一歪都快
要哭出来了。直到下午放学以后,他完全地走出了校门,才突然像一头囚禁过久的豹一样狂
奔乱跑了。当时我们都感到,不会有事了,我们断言老师肯定是忘了,而且皇军还在这儿
呢,晚上老师一定又要忙着去笑嘻嘻了。
然而翌日上午的第一节课,老师说的第一句话,就是让国庆站起来问他:“你说我应该
怎么处罚你?”
彻底忘记这事的国庆,身体像是被推了一下地打了个寒战。他恐惧地望着老师,摇了摇
头。
老师说:“你先坐下,好好想一想。”
老师让他好好想一想,其实是让他别忘了自己折磨自己。此后的一个月,国庆都过得暗
无天日。总是在国庆忘记了处罚这事,显得兴高采烈时,老师就会突然来到他身旁,轻声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