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达非忽然发起牢骚:“近来干什么?呆着呗,打牌、睡觉、养花。为什么看不到徐达非?徐达非没戏了呗。”
“怎么会呢?”丁小鲁似感不解,“您也息影了?”
“哪是徐达非想息影,是那些王八蛋约齐了不用徐达非,徐达非还演什么?”徐达非怒气冲冲,双目喷火。
“嫌您岁数大了?不,我不这么看。我觉得您只要稍稍化点淡妆,依旧光彩照人,按您的实际年龄,您得算保养得好的。”
“说二十也有人信。”刘美萍热烈地说,“我们单位小姑娘一看电影有小生就议论,这小生怎么不让徐达非演?徐达非演准比这个强。阿兰·德龙怎么啦?徐达非不比他差!”
“你这是骂我。”
“我真是诚心夸您。”刘美萍委屈了,“这话又不是我说的,是观众,女观众的集体反映。”
“你拿阿兰·德龙和徐达非比就不对。”丁小鲁也不同意刘美萍,“不是徐达非不比他差,而是他比徐达非根本就不如。”
“那当然我们更爱看徐达非了。”刘美萍很痛快地修正了自己的观点,并解释,“我的意思是说阿兰·德龙那么差的形象都能一部接一部地拍戏,就别说徐达非了。”
“我怎么就只能演英俊小生?”徐达非幽怨地说,“像我现在这腰身、这横肉,演个土匪杀手不行么?徐达非长得好看了。徐达非就是让这漂亮脸蛋给害了——王八蛋才长得好看呢!”
“关老师,我们都特爱看您的书,您在我们同学中影响特别大是不是杨重?”马青一脸谀笑。
“在我们同学中,现而今这些学者,问谁谁不知道。唯独一提您,全都点头: 噢,他呀。”
“那为什么我那论文集一征订才7本?”
“那是新华书店不识货。昨儿个我们一个同学还四处打听哪儿能买着您的书,他的一个澳洲朋友托他买,瞧,澳洲都嚷嚷动了。”杨重满脸深沉,煞有介事。
“我给您讲个笑话关老师,您姑且一听别太认真。昨天我去女宿舍串门,一进屋就见我们系最傲气的两个女生一人面前摊着本您的书。一边看一边互相赞叹:‘你说他怎么想的?怎么就能写得这么好呢?’”
“确有其事?”
“这我可以作证。前天这俩女生还指着我鼻子骂我一顿:‘你这学生会干部怎么当的?净请些没听说过的名人来做报告,为什么不请关老师?’”杨重挪了挪发麻的脚。
“其实你们即便请我,我也不见得会去。”
“我是这么回答的她们:‘你以为关老师跟一般名人一样呢?人家是真正做学问的。 '”杨重重又端庄。
“我听说人家外国很多特有名的大作家都不希望自己的书印得太多。有个日本女作家一听说她的书在中国印了四千册,当时跟咱们出版社急了:你们把我当通俗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