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她穿着单薄的内衣站在那儿抽抽噎噎地哭,我也不忍。
“行啦,别哭了。”
她越发委屈地哭得伤心。
“行了,别再哭了!”我提高嗓音喝道,“不许再哭了!”
她的哭声小了,没了,仍在流泪,因为竭力忍也忍不住,虽无声,脸仍是一副哭相。
“拿簸箕来,把地上收拾了吧。”我弯腰拣起两块摔断的马身,又拣起一本撕坏的书。
她吸溜着鼻子拿了簸箕和笤帚哗哗地扫一地碎屑。
我拾起摔裂了玻璃蒙子的小钟,放到耳边听了听:“还在走呢。”
杜梅拎着笤帚鼻子囔囔地说:“明天我拿出去换块表蒙子。”
“再别闹了咱们。”杜梅偎在我怀里低声说,“再这么闹下去,我真害怕。”
“以后我一定对你好好的,决不再惹你不高兴。”第二天早晨起床,她又说。
星期天一早她就出去了,我醒来后一个人躺在床上,窗外秋日和煦的阳光,
射在我脸上,有一股暖意,令我想入非非。我想到我的未来,我希望自己能操纵命运。
走廊传来鸡的咯咯叫,接着是一片惊呼和杂沓奔跑的脚步声。
我从窗户看到一群邻居的孩子在捉一只血淋淋的鸡。然后杜梅出现在视野,她
拿着一把雪亮的菜刀,在草丛中东扑西扑,跟着孩子们转着一棵树仰脖张望,又一窝蜂地跑进树丛深处消逝了身影。片刻,她头上粘着树叶草屑从树丛里出来,仍拎着那把一尘不染的菜刀,表情失望。
原来是她雄心勃勃地想杀一只鸡,可还是给那只负了重伤的鸡跑了。
“跑了就跑了,它跑了我们吃别的肉。”我安慰她。
她还是很扫兴,嘟嘟哝哝怨自己笨:“那刀没割到地方,手软了,应该一刀先把头切下来。”
她拿出一瓶很贵的“郎酒”,说这是她给我买的。“你不是爱喝酒么?喝就喝好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