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侯道:“侠君,你来的时候耳朵烧没有?我们都在骂你。”
陈侠君道:“咱们背后谁不骂谁--”
爱默插嘴说:“我可没骂过谁。”
侠君左手按在胸口,坐着向爱默深深弯背道:“我从没骂过你。”回头向建侯
问:“骂我些什么呢?何妨讲来听听,‘有则改之,无则加勉。’”
马用中喝完茶还得上报馆做稿子,便抢着说:“骂你臭架子,每次有意晚到,
耽误大家的时间,恭候你一个人。”
袁友春说:“大家说你这艺术家的习气是在法国拉丁区坐咖啡馆学来的,说法
国人根本没有时间观念,所以‘时间即金钱’那句话还得向英文去借。我的见解不
同,我想你生来这迟到的脾气,不,没生出来就有这脾气,你一定十月满足了还赖
着不肯出世的。”
大家都笑了,陈侠君还没回答,傅聚卿冷冷地说:“这幽默太笨重了,到肉铺
子里去称一下,怕斤两不小。”
袁友春脸上微红,睁眼看傅聚卿道:“英国人用磅作单位的,不讲斤两,你露
出冒牌英国佬的马脚来了。”
陈侠君喝着茶说:“可惜!可惜!这样好茶给你们润了嗓子来吵嘴,真冤哪!
我今天可不是故意累你们等,方才送一个朋友全家上车回南边去,所以来迟了。这
两天风声又紧起来,好多人想搬家离开这儿。老马,你说,这仗打得起来不?你的
消息该比我们灵通罗。”
曹世昌涵意深微地说:“你该看他的社论。国家大事,私人访问,恕不答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