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菜的口味是好极了,只是颜色太单调些,清蒸的多,黄焖和红烧的少,不够红白
调匀,在感受上起不了交响乐的那种效果。”那时候是五月中旬,可是赵太太讲话
后,全席的人都私下抽口冷气。赵玉山知道他太太的话,无字不误,只没法来校勘
订正。李太太笑着打趣说:“下次饭菜先送到美容院去化了装,涂脂擦粉,再请赵
太太来品定。”陈侠君哈哈大笑道:“干脆借我画画的颜色盆供在饭桌上得啦。”
赵太太讲错了话,又羞又气,在回家路上忽然想起李太太本人就是美容医院的产品
,当时该说这句话来堵爱默的嘴:“美容院还不够,该送到美容医院去。”只恨自
己见事太迟,吃了眼前亏。从此她和李太太结下深仇,不许丈夫去,丈夫偏不听话
,她就冤枉他看上爱默。有一次夫妇俩又为这事吵嘴,那天玉山才理过发,她硬说
他头光脸滑,要向李太太献媚去,使性子满嘴咬了口香橡皮糖吐在玉山头上。结果
玉山只好剃光头发,偏是深秋天气,没有借口,他就说头发长了要多消耗头皮上的
血液,减少思想效率。他没候到,把这个作为借口,就别希望再留长头发了。李太
太知道他夫人为自己跟他反目,请他吃饭和喝茶的次数愈多。外面谣言纷纭,有的
说他剃发是跟太太闹翻了,有的说他爱李太太灰了心,一句话,要出家做和尚。陆
伯麟曾说他该把剃下来的头发数一数,也许中国书刊里的误字恰是这个数目,省得
再去统计。他睁大了眼说:“伯老,你别开玩笑!发现一个错字跟发现一个新大陆
同样的重要……”
举动斯文的曹世昌,讲话细声细气,柔软悦耳,隔壁听来,颇足使人误会心醉
。但是当了面听一个男人那样软绵绵地讲话,好多人不耐烦,恨不得把他象无线电
收音机似的拨一下,放大他的声音。这位温文的书生爱在作品里给读者以野蛮的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