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的真面目给了我们,这是你最大的成功。”
但是我曾问我自己,我真的成功了么?我有点儿惭愧,我觉得我付出的太少,收回的却
大多。在我退伍的头天晚上。“官长部”和“士兵部”都分别款待我,觥筹交错,礼物云
集。派克笔、领带夹、外岛特产、战士玉照……我有生以来从未收到这么多的东西。这使我
深感不安,因为他们每位都花了四分之一的月饷!这是我=十五年来所不易看到的热情,
“悲歌慷慨之士”在我出身的“高等学府”里,已经是教科书上的名词。教育好像是一架冷
冻机,接近它的时间愈久,人就变得愈冷淡,太多的理智恰像泰戈尔形容的无柄刀子,也许
很实际很有用,但是太不可爱了!不过在军队里,我却不难看到这种有古任侠风的“悲歌慷
慨之上”,我喜欢和他们吸烟痛饮,也高兴和他们争吵狂欢。我失掉了我自己,有多少次,
我和他们融化在一起,我也学习着粗犷与质朴、感染着刻苦与天真,但我恨我学不到他们的
膂力,也学不到那孤注一掷的豪迈胸怀。
我的一个重要班底——七五炮组的组长,河北人,是个标准的燕赵之士,他虽不能说是
力能扛鼎,可是只手扛起个大水缸却绝无问题。我常常笑他生不逢时,若在古代,他保险可
以考取武状元。他的枪法与角力,全连没有他的敌手。有一次他连赢三次摔跤,我以他为本
排增光,买双喜烟重重赏他。他那天真开心,当众大谈从军史,最后向阿兵哥们指着我说:
“头一次上战场没有不害怕的,我们的排长你们平时看他张牙舞爪不可一世,可是他若上战
场,前面砰啪枪一响,他后面噗嗤屎就来了!”大家笑得直不起腰来,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
「
一年军旅的生活快近尾声的时候,第九期的预备军官也分到部队里来了。他们听说第四
连有位第八期的老大哥小有名气,特地纷纷来“朝拜”,我也以地头蛇的姿态分别予以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