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窗前低垂的暮色,我站起身来,迟疑了很久,最后说:
“不错,开是开了,可是除了历史的意义,它还有什么别的意义呢?它已经不再是去年
那一朵,去年那一朵红玫瑰谢得太早了!”
(后记)
一九五○年六月九日,我正在新化附近服役,突然接到Rosa给我的信,定了题目——
《红玫瑰》,叫我写一篇散文送她。六月十四日我写好寄出,后来才知道被她修改几个字,
发表在《台大四十八年外文系同学通讯》里了。退伍后我又把它稍加修改,发表在一九六一
年四月六日的台北《联合报》副刊。现在我又改几字,收在这本小书里。追想起来,这篇文
章前后被她改了一次,我改了至少六次。
如今Rosa已去美国,已经形同隔世了。我怀想这个使我眷恋不已的小女人,愈发对这
篇文章另眼看待。就文章论,它是我少有的一篇不说嘻皮笑脸话的作品,许多朋友读了,都
觉得它有一种阴暗苍茫的气氛,认为这“不太像李敖的风格”。
今晚深夜写这篇(后记),心情多少有点儿沉重,我抄出三年前意译的一首浩斯曼
(A.E.Housman)的小诗(曾经抄过一份送给Rosa的),用它来表达我内心的隐痛(一九六
三年五月二十二日晨三时半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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