酱色的粘稠得象膏脂一样的马血喷涌出来,顺着污秽的皮毛流进早已准备好的桶内。
“快!趁血还没凝,赶快分给最困难的战士。”一号眼望别处,下着命令。
警卫员递过一罐头盒滚烫的马血。“拿开!快给我拿开!”一号几乎咆哮起来。
马血已经放不出来了。白马的躯体还在不规则地抖动着,必须趁热将血淋淋的马肉分下
去,其中残存的湿气也可以救命。一号拔出手枪,对准白马额心,扣响了扳机。
白牡马不动了。一号走过去,轻轻抚摸着它那柔软的逐渐凉下去的耳朵。自马突然睁开
眼睛,澄清的眼珠善良地毫无幽怨地望着他,但不久便涣散下去,暗淡下去,最后终于象两
个瓷球似地固定住了。
一颗巨大的混浊的泪,从一号土黄苍灰的颊上滚落下来……
“传达下去,凡是杀马,都要用这种杀法,才能放出更多的血。不到万不得已,不许用
枪。”话刚说完,一号猛然一晕,险些栽在地上。
警卫员忙扶住他,赶快递过一块马肉。一号用力推开了:“去!去接一碗别的马血
来。”
他得活下去,活着走出无人区。
他不畏惧死,但他不能死,生命不属于他自己,他必须走在队伍的最前列,带领部队走
出无人区。
时至今日,一切争论都没有意义了。向前,唯有向前,才是生路。
傍晚到了。这是原定走出无人区的时间,雪山仍象最初看到时那样遥远。幸好风停了。
湛蓝的天,苍黄的地,象两页色彩瑰丽的贝壳;而嵌着的夕阳如同一颗血球般的珍珠。
肖玉莲象片枯叶,突然扑倒在地,就再也爬不起来了。事情似乎发生的毫无征兆,在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