员,面对这种无与伦比的信任,难道不该三恩而后行吗?至于您个人的品质,那是另外一个
问题,我相信,并已经看到您完全能够身先上卒,可我还是恳求您,一个士兵手里只有他一
条生命,而您手里却执掌着千百条生命,为了已经牺牲和将要牺牲的战士们,再考虑一下
吧!”
一号并不为之所动,语调中饱含着压抑不住的恼怒:“决定不是我个人做出的,集体讨
论,上级批准,任何人不得更改!不错,你知道得不少,会夸夸其谈,引经据典,一套又一
套的。你以为你是个合格的军人了,告诉你,我早看透了,你骨子里怕苦!怕死!说这么一
大篇冠冕堂皇的话,无非是叫我撤兵,好掩饰你心里的恐惧。其实,想逃避这些容易得很,
你不必当共产党的兵、尽可以去喝外国人的洋奶!”
火山终于爆发了。一号到底不适应一个共产党员和一个共产党员说话的方式。司令就是
司令,参谋就是参谋。他痛快淋漓地吼叫,不惜使用些恶毒的言词。
一九六二年边境自卫反击战,在缴获的军需物品中,有一种罐头,包装相当考究,战士
们一看,“呸呸”吐着口水,整箱整箱罐头抛入了界河。罐头上印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,
裸着乳房正在飞吻。这便是极富刺激性的犒军物品——人奶罐头。多少年过去了,沉入界河
的罐头早已被冲刷得不知去向,昆仑山上却留下了一句最恶毒的咒骂。
郑伟良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迟出一号的帐篷的。大滴大滴男子汉的泪水,溅落在石头上。
昆仑山默默地承受着。
传说每个人在天上都有一颗星。在高原上每个人也一定都有自己的一座峰。伟大的人高
耸入云,平庸的人低矮匍匐。哪一座山属于父亲?郑伟良的目光停留在一片隆起的大地上。
这也许就是父亲的化身,平坦到几乎没有起伏,但就在它的上面,承担着昆仑主峰的一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