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重大,他时时感觉到自己力量不够。他又一次摸摸胸前,透过厚厚的棉衣,他感到里面
涌动着火炭般的热力。“要不,先向一号提起自己的父亲?在一种充满人情味的气氛下交谈
也许效果会……”这个念头刚一冒,就被他否定了。他相信真理在自己手里。
郑伟良挑开帐篷帘,不由得呆住了。地铺上睡着一位憔悴的老人,斑白的头颅无力地后
仰着,青筋隆起的手臂上扎着粗大的针头。一旁是面容惨白的肖玉莲。
他立刻明白一号病了。真想立即退出。让这病弱的老人安静一会儿吧。。可理智告诉
他,离天亮只有几小时了,前面就是无人区,再不谈,就没有时间了!
“有事?说吧。”一号淡淡地说,眼睛依旧微合着。
“我想……我想以一个共产党员的身份同您谈谈。”郑伟良很困难地说出口。
一号睁开眼,注意地看了他的参谋一眼。“是党员吗?”他问肖玉莲。
肖玉莲窘得满脸通红:“填了表,还没通过。”
一号明白过来,部队里压了一批相当数量的党表,要根据本人在拉练中的表现来决定批
否。他说道:“能够经历如此艰苦的考验而不当逃兵,我看可以算是好样的共产党员了。”
他转向郑伟良,“怎么样?这里没有外人了,我看你这个共产党员就开始说吧?”
郑伟良似乎还没有运足足够的勇气,一时沉默着。
肖玉莲的手微微发抖。她想捋动胶管,驱赶药液加速输入,但想到一号心脏恐怕难以承
受,又无措地缩回手指。
郑伟良知道他心爱的姑娘此时出于各种因素正急于逃跑,他充满歉意。真希望肖玉莲能
抬起头看他一眼。那样,尽管在一号眼皮底下,他也要给她一个微笑,一个示意。
肖玉莲的头垂得更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