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,成败在此一举。年轻的鹰们扇动着钢铁的翅膀,焦躁不安地在印度孟买一再待命。
“为什么不让我们回国?”江唯远恨透了周围美丽的热带风光,他渴望东北那广袤无垠
的白雪黑土。
“我们已经胜券在握。没有你们回去,日本鬼子也一定会被赶出中国去!”前来接应他
们的空军大队长严森然胸有成竹地说。
“难道我们学的这一身本领,就只能去开民航吗?!”飞行员们摩拳擦掌,手心徒劳地
滚烫。
“有用得着你们的时候。”严大队长意味深长地说。
江唯远觉得自己成熟多了,大队长却未见其老。他属于那种你无法想象他小时候模样的
人,仿佛生下来就是这个样子。头发依旧雪白。白是有极限的,全白之后便不再显示苍老,
而平添儒雅风度。
终于,他们等到了抗战胜利,内战爆发。他们驾着“铁马”飞回了中国本土。
“铁马”是性能最新、最优异的飞机。飞行员爱他的铁马,无异于一个寡女人爱她唯一
的儿子。上峰一声令下,“铁马”收疆,江唯远被调去开运输机。运军火,运炮灰,运接收
大员,运太太小姐,像一个忙碌的车夫。他与林白驹同属严森然的大队,平日也极少碰面。
1947年早春,乍暖还寒的西安城。
己晋升为上尉的江唯远,漫无目的地在机场边闲逛。他自北平运送通讯器材到这儿,原
定下午返回,不想飞机故障。机械师摆弄了半天,两手一摊,表示今天修不好,明天也不一
定,后天才有把握。
那就等吧!飞行员四海为家,就像长途汽车司机,车抛了锚,你有什么办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