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肉之痛终于熬不过干渴,默默这次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脚步,你只看出它的红毛在随
风飘荡,简直觉察不出它在移动,突然,它象箭一样地窜到泉边,显示出令人咋舌的攻击速
度。它又忽然静止,用黑眼睛扫视着两个年青的军人。池可信眼望别处,无动于衷。默默用
灵巧如丝绒的鼻子嗅着水气,吹出的气息把如镜的泉面漾出涟俯……
池可信又是稳准狠地一脚。
如是者三。默默已是遍体鳞伤,蜷在秦帅北脚下。
“好啦,黑脸我唱,红脸该你扮了。领到桂兰那儿给它喝净水。它要是只聪明狗,就死
不了了。”
秦帅北把默默抱给桂兰,桂兰说:“谁这么狠?”
秦帅北说:“我。你以后记着给它喝水。”
桂兰说:“忘不了。我再给它找点骨头。”
秦帅北说:“得找肉。”
桂兰拍拍空案子:“哪有肉!最后一点肉,昨个都欢迎你了。”
秦帅北说:“老班长,您甭想蒙我,今天食谱有鱼,有羊,有蛋!”
桂兰大睁着眼,他那原本就分隔得很开的方眼睛,似乎是准备分散到脑袋后面集合:
“哪个耍笑你哩!羊……鱼……蛋……对头喽!就是洋芋蛋!学名叫马铃薯,也叫土豆、山
药蛋……你咋个就信了呢!”
哨楼的梯子又高又陡,每一步膝盖都几乎抵到大腿根儿。哨所象起重机的操作室,悬挂
在半空。望远镜支架在地当央,象一挺英勇的重机枪。值勤哨兵的脸,贴在望远镜上,只露
出一个毛烘烘的三角下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