膝医生……范青稞招呼。
谢谢你。老医生打断她说。
范青稞很吃惊,说,您谢我什么?
谢你叫我朕医生。老人很郑重地说。
这有什么好谢的?其实我挺喜欢“滕大爷”这个叫法,有种走亲戚的味道。只是我习惯
了叫医生。范青稞说。
病人有病人的想法,当然,你也许不包括在内。作为一个严肃的医生,我可不想和病人
有太多的亲呢。特别是吸毒的病人。膝医生说着,伸手递过来一个小纸包。
这是什么?范青稞不解。
栗护士对我说,你失眠。这是安眠药,吃下去,醒来就是早晨了。
范青稞接过药,心想黑护士看起来冷淡,心还挺细的。便说,谢谢你,也谢谢栗护士。
不必说这么多的谢字。真正的吸毒者,是不说谢字的。他们对人不感激,对物不爱惜,
对己不克制,对事不努力。他们浸泡在毒品里,已丧失人的基本情感。范青稞女士,您不要
以为编出一个简单的吸毒病史,您就了解了他们。不是的,他们是同我们完全不同的另一种
人类。
膝医生背对着范青稞说这席话,真是一个聪明而又充满了同情心的举动,使范青稞得以
有时间,比较从容地收拾自己的尴尬表情。
我不懂您的话。膝医生,这是范青稞此刻唯一想出的词。
不应该吧?范青稞女士,我现在还这么叫您,不是不知她是假的,是不知道您的真姓
名。腾医生再接再厉又敲打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