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简方宁,她在哪里?因为什么,她一天没有露面?一定有一件非常重大的事件发
生,她才会把朋友冷落一边。
范青稞漫无边际地遐想着,不由得走到护士岛。
岛里只有一个面色黝黑的护士,在记录脉搏体温。
请问,小姐,我是否可以……范青稞话说得很慢,如果护士好说话,她也许会提出自己
的要求。若是很严厉,一切便作罢。依她在医院的经验,护士和护士的脾气差别,比人和狗
的差别还大。
那护士似乎也深谙此道,并不急于回答,将脉搏体温的红蓝点,描画得十分清晰圆整,
才缓缓地抬起头。
椭圆形的一张淡棕色脸面,未施丝毫脂粉。眉毛不知是天生的浓黑,还是加了修饰,直
飞鬓角,十分醒目。裙式白色工作服里,是奶黄色开丝米毛衫,圆领口开得很低,露出大片
的樱粉色内衣……种种娇艳的色调,都是一般黑女孩不敢用的,它们是危险的对比色。这护
士却不怕,反倒用尽手段,把黝黑的肤色衬托得淋漓尽致。这年头,女人都拼命把自己扮得
粉白软糯,结果到处看到的是苍黄与污白,倒人胃口。现在猛见这样清洁纯净的黑面女孩,
竟像在一堆白瓷碗里,拣到一块茶色水晶,令人霍然清凉。
你要作什么?黑护士问。
能知道您的名字吗?范青稞拖长对话的时间,察颜观色。
我叫栗秋。请问,你到底要什么?黑护士声音冷淡,礼貌周全。
我……我是第一天住院的病人……范青稞说。
这我知道。栗秋冷面如水,看不出关切或是反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