卜绣文再留在这里,就是要赖了。
但她必须留下来。为了她的女儿,她得留下来,直到得到一个确切的允诺。
卜绣文只有一件礼物,可送魏医生。越是珍贵的礼物,受礼人越要推辞客气一番,这也是人之常情。她要不屈不挠,必要的时候,她也会寡廉鲜耻。
她这样想着,换了更柔和的口吻说:“我已经同我的丈夫说了,今夜不回去了。现在回去,叫我如何解释?”
这当然是个不成借口的借口。
“那我送您回您的办公室去。”魏晓日说着向门口走去。
“好吧。等我穿上外衣。”卜绣文走到她的皮草前。
魏晓日看着她。卜绣文缓缓地解开自己的衣服,毛衣像鳞片似地脱落,然后是华丽的衬衣……
一件件丢弃在地毯上,最后只剩下一套粉色的内衣裤。
魏晓日惊呆了。他刚开始没有意识到这个女人不是在穿衣而是在脱衣。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,女人已经把自己像荔枝一样剥了出来,站在地毯中央,冻得瑟瑟发抖了。
“你怎么能这样?赶快把衣服穿上,不然你会得肺炎的!”他慌忙叫着,又不敢过分靠近这个半赤裸的女性胴体,急忙从衣柜中抽了一件睡衣,远距离地甩了过去。
那是一件淡藕荷包的厚睡衣。
也许是寒冷的确令人难以忍受,卜绣文乖乖地披上了睡衣。
突然有一种家庭的气氛笼罩着他们。
睡衣上残存着水仙花的气味,卜绣文不由自主地嗅了一下,又一下。
情欲又如潮水似地漫卷而来。这一次,卜绣文不单单是想诱惑他人,自己也有了某种朦胧的欲望。
魏晓日被卜绣文身上熟悉的藕荷色所感动,一种家的感觉,一种亲人的感觉。好像她已经成为自己的妻子一百年。被强行压抑下的激情,又一次不受制约地膨胀起来。
“我喜欢这个颜色。我也知道你喜欢这个颜色……”卜绣文喃喃地说。她懂得欲擒故纵,这个时候,对男人不能逼得太急。欲速则不达。
“我没想到,你也喜欢……你怎么知道的?”魏晓日果然又有了亲近她的热情。藕荷这个颜色大温柔了,魏晓日上大学的时候,有同学说这是阴性色彩,也就是女性喜爱的颜色。从此以后,他就很注意在公开的场合藏起自己的爱好。
只有在家里,才尽情地浸泡在藕荷色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