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有想到……”他注视着她的眼睛,呢喃地说。
“因为我知道你爱我。”女人柔声回答。
“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。我以为你永远不会知道。”
“爱是不需要说的。从你爱我的那一瞬起,我就知道了。”
“我以为这爱是没有结果的。”
“我现在就把结果给你。”卜绣文说着,用手来拉魏晓日。她在被子里已温暖了多时,手是灼热而柔软的。她引导着他的手,在自己的身体上漫游着,企图将他膨胀的欲望燃烧得更猛烈。
这就是向往已久的爱吗?
魏晓日的手在被子里的黑暗中摸索着,沟壑与隆起,干燥与湿润……
他感觉到女人的手富有经验和挑逗性,但她的身体却是僵硬呆板的。她尽力地在诱惑他,迎和他,但她的身体并不配合。
这是一种分裂。她不爱他,或者说,她的爱还远远没有到达这种水乳交融的需求,但是她强迫自己走到了这一步。
她在欺骗他。用身体和语言。或者说,她的意志想要达到的目的,她的身体却没有反应。激情澎湃的女人应是饱满的葡萄,任何轻微的碰撞,都会汁液进出。魏晓日感到一种巨大的悲哀,当然,对某些男人来说,女人想什么是不重要的,重要的是她们表面上的顺从。就万事大吉了。但魏晓日不是这种人。越是他看重的人,他越要求灵魂和肉体的一致。他觉察到了这种分裂的壕沟,他就立刻在沟边刹住了脚步。
魏晓日再一次冷静下来。他给自己的手臂输送力量,他的手就在女人的某处停顿下来。女人仿佛吃了一惊,下意识地放松了箍匝地的力量。他就势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。
手上沾满了槐花的气味。
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愚蠢。
为什么要如此克制人最纯粹的欲望?
他用眼睛寻找女人的眼睛。他想找到一个答案,证明自己刚才的判断是错误的。
他看到了女人的眼睛。不,他没有错。女人的眼睛里并没有扑朔迷离的情欲,而是极冷静极淡漠的神色,甚至,有一种败花残柳的自暴自弃。
看到他在看她,女人垂下丝绒般的睫毛,说:“不要怀疑我的热忱。当我们开始以后,我想,我会好一些的。自从孩子病了以后,我已经忘记了如何做爱。给我一点时间。”
她的声音几乎哀求。
她固执地拉住他的手,不让他躲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