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夫们在屋角和文件柜里摆下药饵,就到别的房间去了。
一直默不作声的萧工走过来,不辞劳苦地沿着医生们布置的路线,象扫雷似的,把所有
的药饵一一拾掇起来,优雅地卷在报纸里,包得方方正正,好象一斤炒面。
“萧工,你们家也有蟑螂啊?”处座暗示萧工不要损公肥私。
萧工平日爱贪点小便宜,所以到了四十岁身材已经发胖,还没向女强人的方向发展成,
当个女处长什么的。大家就不知怎么称呼她好了,叫“小萧”太老,让年轻的应硕一流暗中
取笑。叫“老萧”太小,这不是逼着处座退休吗?于是处座借用工厂里对这个年纪的知识分
子的通称——XX工程师——X工,就象当年的“师傅”一样,亲切中透着身份。
虽说“萧工”学的是文科,连一天工厂的门也没进过,可她还是很满意这个称呼。一来
这和她现在的中级职称相对应,没有辱没了她的位置。二来“萧工”在不明真相的人听起
来,以为是“小龚”,透着青春常在。心里也很感谢爹妈给的这个姓。有时候也想,自己过
些年头熬成高工了,不知再改叫什么为好?又一想,那时候也许自己当处长了,不就什么都
解决了?
萧工没有回答处座的话,只是潇洒地把纸包往废纸篓里一扔。
“哎哎,你怎么给扔了啊你?”处座吃了一惊。
“我害怕那玩艺。”萧工说。
“您是否能说得更清楚一些?是害怕蟑螂?还是害怕药饵?”应硕说。
“当然是蟑螂了。药饵有什么可怕的?不过是些个拌了毒药的炸油饼吗!就说有毒吧,
又能毒到那呕去?一只蟑螂几钱重?一个人多少公斤?就是再苗条的女人,也有百八十斤
吧?能抵一万只蟑螂。你们信不信我敢把这毒蟑螂的药吃点下去,保证药不死。”萧工很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