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对。默娘,再好好想一想。”林惟悫困难地皱了皱眉头。
林默娘开始只当父亲不过随便说说,见老人真的动了神恩,也就仔细琢磨起来:“阿
爸,我晓得了。小时候读过李白的诗《蜀道难》,‘噫吁唉,危乎高哉!蜀道之难,难于上
青天!’那么,这天下之险,该是指蜀道了。”
林惟悫已无力用手去抚摸女儿的青发,他慈爱的目光温暖地注视着默娘:“阿默,你还
是没有说对。这天下至险,并非蜀道。”
“这……”聪慧的林默娘难得地语塞了,她秀美的双目从父亲脸上移到挂满字画的墙
壁,又从墙上窗口游到广袤的天空……蓦的,她感悟到什么,刚要张口,又灵巧地将话语象
青橄榄一样含在舌下,换了一句:“阿爸,我真是猜不出来。您告诉我吧!”
面对着女儿小小的娇憨,林惟悫苍老的面颊浮现出生动的微笑:“你眼睛怎么光望着天
外,竟忘了自家脚下。这天下至险者,莫过如海道。”
一阵庄严而可怖的惊涛声拍岸而来,单凭那宛若千百面战鼓声的巨大轰鸣,就可以想见
那壁立的波峰浪谷是怎样陡峭而狰狞。
林默娘没有答话。她是海的女儿。对于海的威严,海的暴烈,她比别人有着更深切的体
会。父亲的一生,都是在海上渡过的,父亲对海,了若指掌。只是这个时候谈论海,对于一
个垂垂老矣的病人来说,是太不相宜了。
“默娘,你知道天下至不仁者,是哪个么?”林惟悫自己转换了一个话题。
“天下至不仁者,莫过于盗贼了,阿爸。”这一次,林默娘不假思索地答谊。她知道父
亲一生缉盗,最痛恨杀人越货的剪匪了。
“阿默,你说得极是。”林惟悫嘉许地点点头。这不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,出于对自